倪笑依在微信群里喊:老大,你吱一声会死啊? 那天下午,倪箫耳和倪笑依在群里聊了半个小时,艾特了十几次,老大没动静。这是三姐妹组建的微信群,群名“三岔口”。家里家外有什么事,就在群里喊一声。当然,有策略的。通常情况是,其中两个人先微信私聊,达成一致意见后,再转移到“三岔口”。这就有意思了。两个在暗处一个在明处,反过来讲,也是两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你来我往,兵来将挡。这种游戏,她们三姐妹以前是在日常
桥头大市场的火,也没烧太狠,说是凌晨三点多就扑灭了,烟势却相当嚣张,悬于城东南半空持久不散。早起送小孩的、买菜的、晨练的、上班的,都还拍到了呢。只见那粗大的浓烟,长长地蜿蜒着,由铁黑至墨灰至深蓝,映衬着金中裹红、红中又泛紫的明媚朝霞,有如光芒万丈中的一条乌龙,煞是好看。许多人发朋友圈,顺带抒发几句对桥头大市场的怀旧与悼念之情。 算算这桥头得有三十年了,也批发也零售,位置是偏一点,可挺红火,那时人
一 二○○一 (大事记:七月十三日,北京赢得二○○八年奥运会主办权;九月十一日,恐怖分子劫持民航客机撞击美国世界贸易中心;十月七日,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获得二○○二年韩日世界杯出线权;十一月十日,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 新世纪的第一个夏天,北方炎热异常,电视新闻里,专家将此归结为“厄尔尼诺现象”。七月的一个午后,陈一苗赤裸着上身,坐在卧室书桌前,将早上骑车从音像店买回来,名叫孙燕姿的新加坡
潜水表发出蓝幽幽的反光,十米、二十米、三十米……引导绳微微晃动,红色的三角标如箭头缓缓坠落。 水下,女儿的面孔像一片叶子在那些光亮中漂浮。 这是任戎戎第一次独自深潜。下水前,那个叫“老狗”的潜水教练问她,真的一个人?那时,他已经放好引导绳。 任戎戎转过头,看着他。 “老狗”摸了摸身边那条拉布拉多。那条狗严肃地看着她,还摇了摇头。起风了。 “老狗”说,只有回来,才有下一次。 任戎戎想,下
从圣佳艺术中心走出来,天日杲杲,恍如隔世。居先生奎踽疾行,我和张遽紧随其后。保安眼睛黏在我们身上,似乎在怀疑我们是否劫宝逃遁。我们不揪不采,出门踅入十号线地铁口。一站后下车。直到钻进潘家园,才真正松了口气,像鲋鱼从涸辙中打了个挺,一头扎入滔滔深河。 旧书区周内闭摊,僻静得很。我拉了拉居先生袖角,指指他手上捧的檀木印盒。张遽虽不说话,眉间亦痒意大盛。居先生脚步渐紧,引我们往深处走一段,停在一只干净
关于蓟门桥一条新闻报道 前天,马志强死了。严格意义上说应该是大前天晚上。他人死在了小月河里,是在第二天早晨被发现的。过路人报完警五分钟后,110出警迅速赶到。警察处理完事都到下午了,法医鉴定他是醉酒落水。 钱小花接到电话是在第三天的晚上。那时,她正带着演员在大剧院上演三幕歌剧。钱小花把马志强的死亡事件告诉了尤莜,尤莜的脸像舞台上的幕布,快速拉开好几道,这才露出噩梦般的神情,大汗淋漓,感觉尿了裤
古时,山东有一县,名曰胶南。胶南矗一山,名曰大珠。大珠山抱一村,名曰秦家庄。秦家庄出一人,名曰秦巨伯。秦巨伯揣一技,名曰捕仙技。技从何来?家传也。仙者何也?黄大仙也。黄大仙者又何?大仙乃尊称也,其学名黄鼬,俗称黄鼠狼,外号黄皮子。 秦巨伯二十岁那年四月二十七,其父秦老翁去世。去世前三天,即四月二十四,秦老翁唤秦巨伯于炕前,屏退他人,用三天三夜授其捕仙技与捕仙规并传其两样物件。捕仙技与捕仙规暂不细
清水君是我不想活的时候“滴”来的朋友。 在万物可“滴”的时代,寂寞可以“滴”,孤独可以“滴”,想骂人可以“滴”,想发疯可以“滴”,想恋爱可以“滴”,甚至想自杀也可以“滴”。 事情还得从六月说起。 六月我大专毕业。众所周知,考公、考事业编、考研都和大专生没有关系。可我的爸妈一心让我升本,升完本让我考研,研究生毕业再让我考公。等我当上了公务员,就可以嫁个好老公了。 我真的不理解他们的逻辑。
一 N年以前我远赴异国求学,欠下巨款十五万元,债主是我大姑。大姑两口子倒腾饲料生意,算不上富贵,愿意借钱给我,一方面出于情谊,另一方面大小算笔投资。我妈心气儿高,有求于人的感觉始终让她在家族里抬不起头来。这种窘迫和不安逐渐转移到了我这一头。除去悬梁刺股地读书,没日没夜地写代码,我唯一热衷的课余活动变成了钻研各种省钱诀窍。其中最有心得体会的一项,要数搜罗一切提供免费餐食的活动。为了几块冰凉的比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