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时节,文学院门口的那棵像伞一样的大树绿了又黄,又走过了一年的时光。自然界的万物顺应秋收冬藏,写作应该也是这样,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积累和反思,然后再生长出文字。 本期《虚构空间》推出了半岛的中篇小说《鉴定》。小说的主人公圣总是一位公司总裁,青年才俊事业有成,家庭幸福,但是在这些光鲜的靓丽的标签之下,生活却是暗流涌动。身体健康,公司经营,夫妻关系都是生活压力下的一环,都有松动断裂的危险。小
一 一个脊背略微弯曲的身影,在医院的过道上出现。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但是阴沉中仍透出一点亮光,像画家在阴暗背景上顺手点出的零星亮色。他的步子算是坚定有力,毕竟才38岁,而且掌管着两千多人的无线电公司,浑身散发出实业家的某种与众不同的光泽。这是一种气质,千真万确,这是比英俊外表还要能够征服人的气质。 “圣总,我为你拿病历……”年轻的司机说。 “别这样,我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病!” 被叫做圣总
一 没等祝子漠反应过来,身后又是轰隆一声响。大门关上了,留给他一条平坦的阳光大道。是,干部就是这么说的,要走一条平坦的阳光大道。爹在信上也这么说的,要走一条平坦的阳光大道。 阳光跟爹的拳头一样热烈,密密匝匝的,一下一下砸得他直打踉跄,可是他喜欢。爹今天忙,但这阳光懂爹的心思,完全就是爹的欢迎仪式,欢迎他终于恢复自由。 祝子漠兴冲冲地离开监狱,三步一跳地朝马路走去。边走边踢踢路边的草,摸摸草中
1949年初,对于尚未解放的我们老家地区的人民来说,正处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地主资本家对老百姓疯狂地盘剥压榨,使穷人尤其是失去了土地的农民,衣食无着,啼饥号寒,全靠吃树皮草根,或向比较富裕的人家低声下气地说好话,借点钱粮,艰难度日。我们家也概莫能外,家里常常揭不开锅。 这年冬月的一天,父亲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带着我大哥、大姐出门四处借粮食去了,家里只剩下母亲和我。 川北的冬天本来就寒冷,中午时
石岭村杨铁脑在村中是个让人羡慕的人物。 早些年,杨铁脑走桃花运,在赶集时认识了一个叫荷花的山里姑娘,并早早成家,把荷花娶回家中。荷花算得上是这方圆几十里地数一数二的美人儿,白嫩、高挑、丰满,村中那些后生见到荷花,都两眼直勾勾地发愣,直咽口水。荷花不仅漂亮,还温柔、贤惠、能干。 婚后,荷花也很争气,先后给杨家生了两个男孩。大儿子叫祥聪,聪明好学,小儿子叫祥敏,灵敏好动。 石岭村自古至今都没出过
老母病危,李可匆匆赶回。 病床上,瘦骨嶙峋的老母,见到儿子,坐了几次没有坐起来,在儿子的帮助下半躺在床头:“儿啊,娘想你了,”娘老泪纵横,抚摸着李可的头,“你工作那么忙……” 李可抬起头望着娘,看着娘沟壑纵横的面庞,泪如泉涌:“娘啊,我问医生了,你只是着凉了,没事儿,咱很快就出院了。” 医生办公室。主治医师凝重地对李可说:“李镇长,这张诊断证明,写的有点儿复杂,你是老医校高材生,应该看得懂,
忙了一大早,趁着现在没客人,老板娘站在风扇前吹了吹身子,然后转身来到店门口,向左边天空打望了一下。约二十米远有一处街心花园,绿化很好,园中有偌大一个水池,池中喂了很多观赏鱼。此时,太阳正好被那里的树木挡住,再升高一点,就要照射到店门口了。并且斜斜地还要“拐”进店内。老板娘拿出遮阳伞靠在门外,等太阳升高了就撑起来挡住。 她和丈夫经营着这家中餐馆,早晨也兼卖小笼包和面条。放暑假了,今天又是周未,少了
五月的热风燎过金黄色的麦田,穿街过巷,肆意游走。 老三趿拉个拖鞋慢打慢悠地不知道从哪回来了。把身后的袋子放下,从里面爬出来一团软软的黑乎乎的东西。 “咦!我的天!这是啥呀?” 老三嬉皮笑脸地扭过头蹲在地上摆弄着那个小黑货。 “我在路边捡了个小狗娃儿。” “我可没功夫弄这,埋汰死了,给我扔了去!”婆婆向来都是农活第一,说话婆婆厉声厉色。老三一脸无奈。 “给我吧,我来养,好歹是条命。”婆婆
近三个月来,顾东亮发现妻子韩冬雪不大对劲,不仅情绪低落,还总躲着自己。他觉得妻子肯定有事儿瞒着自己。 一天晚上,看妻子又出了家门,顾东亮也紧跟其后。他看到韩冬雪去了老同学吴乾坤家。 顾东亮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也轻轻敲了三下房门。开门的是吴乾坤,他愣了一下,但并没让顾东亮进屋的意思。顾东亮并不理会,边向房里走着边说,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是不是你金屋藏娇了? 韩冬雪闻声走了出来。 不等解释,顾东
第七章 一 “老田,有时间吗?”河南战友王帅发来一条微信,“边陲小城会战友!” 当兵时,两人是同班战友,睡上下铺,前线作战时同一个作战小组,猫耳洞里吃喝拉撒在一起了小半年。复员后虽然各奔东西,相隔千里,两人也没断了联系。尤其近几年,每逢过节都要视频一番。王帅复员后有班不上,子承父业经商做买卖,如今成为当地首富。视频中,王帅常常夸海口,老田,全国旅游老王包了。每每说完,还要哈哈大笑一番,笑得前
四 在这个闷热的天气里面,18岁的晓岚内心的情愫像漫山的青草一样葳蕤,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晓岚的心里除了甜蜜期待,还有一丝丝的酸涩。 两人在路旁副食店买了两根冰棍边走边咬,不时谈论起刚才的情形。情况怎么样?人还可以吧!有什么想法没?莎莎一口气抛出问题。晓岚脸上带着笑意只管咬自己的冰棍。看见晓岚没有反应,莎莎追着晓岚说,是不是你已经看上别人了啊,这么快就知道替他隐瞒了。去你的,我看你才是看上人家
沉浸在凤凰古城的怀抱 五月,春意昂扬的季节。从中原大地出发,乘着呼啸的高铁,一路飞驰,首先抵达怀化。再转车走高速,到吉首。从吉首出发,终于来到了心中神往的凤凰古城。一刹那,我仿佛从一个世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漫步凤凰县城,细心的你会发现,这里的很多街道的路灯与其他城市大不相同,随处可见凤凰图案造型。在凤凰古城西门广场,你还会看到有一座铜塑凤凰雕像,仿佛展翅欲飞,令人遐想万千。这里的一切,似乎都
我的书柜中,置放着一支黑体银边的水笔。那笔,既是父亲的遗物,又是我的礼物。小时候,每每新年,父亲总送我笔。我长大成人,负笈远游。机场别离,我将入关,眼眶红润的父亲,突然唤住我。他的手指倏忽伸入衣服袋中,热锅中小蚂蚁似的,胡乱地摸索什么。兴许他是找烟吧?遇到急事、难事,心情不好,父亲习惯不停地抽烟。令我诧异的是,一阵慌乱后,他掏出那支水笔,急切地递过来:“拿去吧,到了奥克兰,填入境卡用得着。”我心中
一株永远也长不大的野花,一棵沉默多年的柳树,一只遇人便跑的野鸡,它们都仿佛直接从野性中对我呼唤,吸引我前去拜访它们。独处最大的魔力,就是可以用平静的心灵认识一切事物。秋天的黄河,不乏落寞,空旷的野滩,略显沧桑,我来到此处,内心阴霾一扫而空,大概是之前下雨的缘故,野滩上还有不少存水,一棵棵绿植就从水中直起腰来,散落于四处,从游弋其中的野鸭的视角来看,它们就如同一棵棵参天古树,尽管从出生之时就见过它们
从咿呀学语到双鬓斑白,生命已经转过了几十个年轮。值得怀念的人和事太多,特别是年少时候的经历,总会不经意间从脑海深处蹦出,让人感慨,让人唏嘘,尤其是每次看到身边朝气满满的小学生,总会想起自己的童年时代,想起教过自己的老师们。 机缘巧合,前几天回老家和几个小学同学提起这个话头,大家都很赞同。立刻行动,我们当即就买了纯奶点心,满手提着去了目前已经八十高龄的高全荣老师家。汗颜得很,高老师和我一个村子,竟
许多时候,我们只是在书本上、电视里、视频里了解到祖国疆域辽阔、物产丰富,而旅游,特别是自驾游,让我在旅途中对祖国的疆域辽阔地大物博有了切身感受。那是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那是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那是一望无际的雪域高原,那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那是一望无际连绵起伏的山脉,那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而在祖国广袤无垠的陆地上和浩瀚无垠的海洋里,又有着各种各样的动植物资源,各种各样的矿藏资源。许多人都说,你不
出世于教养之家,父母素来要求严苛,孩提时代我便喜欢上连环画类少儿读物。七十年代初物质尚匮乏,能有连环画可读已是相当奢侈了。 时光荏苒,到了上学季,带着书包,带着灿烂,带着憧憬,走进学校。与书遂有了亲密地接触,虽是第一次握手,自此就长相依不相离。 小学阶段课程少,作业亦少,有余暇涉猎课外书。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名著,别有情趣。最充满诱惑力的是《西游记》和《水浒传》。阅读未必圈圈点点,悟得精髓。走
下过雨的菜地还是一片湿漉漉,大葱、香菜、生菜、白萝卜、红萝卜,安然在自己的空间里,放眼望去,一畦畦、一片片,绿莹莹鲜嫩嫩,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那一畦白萝卜格外惹人注目,羽状半裂的绿叶依然如盖,挤挤挨挨,像极了所有爱孩子的母亲,张开双臂,把孩子们护佑在身下。萝卜们一半裸露在泥土外面,一半埋藏在大地深处,睁大眼睛好奇的探询,不时和身边同伴窃窃私语,如所有一心想长大的孩子一样,内心膨胀着“世界那么大,我
从河西往前走几步,便到柳树林。我是哪天到柳树林去的呢?已经记不起来了。整整一夏天,我只要到河边走,总是要到那片柳树林去,或坐、或站、或望柳叶间透过来零碎的阳光。这个地方,究竟吸引我的是什么呢?是柳树林?是柳树林下荫凉?还是风吹柳林的习习夏风?不!这些都不是。真正吸引我的,是这里起起伏伏的蝉鸣声。 有时候问自己,这蝉鸣声,为什么这般牵动我的神经?仿佛听不到这声音,就像缺少什么东西似的呢?夏天柳树林
2015年5月16日上午,时任《奔流》杂志副总编辑孟玉玲女士拿了几本《奔流》,来到了金水路大石桥我的办公室,闲谈中,她向我推介了这本刊物,从此我便与这个刊物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也是一位文学爱好者,对于《奔流》只是略微了解,却没有真正走进它。通过了解,我知道了《奔流》创刊1957年1月,由河南省文联主管,是我省创办最早的文学期刊。也是文学人才辈出,名家荟萃之地。如今蜚声省内外的作家李佩甫、田中禾、
我从小就喜欢读书,热爱文学,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长大以后当一名作家。青少年时期的我,经常写一些不成熟的文学作品,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投向省内外的各种报刊,结果可想而知,大多数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遇见好说话的编辑老师,偶尔也会回个“感谢支持,暂不录用,欢迎继续投稿”之类的信件,这样的回信,也算给予我一点点安慰。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了河南省文学期刊《奔流》杂志,贸然寄去了一篇短篇小说《哥哥的婚事
一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在密县三初中读书。三十多岁的语文老师赵中和,是个狂热的文学爱好者,收藏了很多文学杂志。一天,作为课代表的我为他送语文作业,见到他的办公桌上躺着一本杂志,封面上赫然印着《奔流》,1985年8月等字样。赵老师告诉我,这本刊物,是省文联1957年创办的,1979年复刊,在国内文坛声名赫赫。赵老师看我目不转睛的样子,当即把杂志送给了我。我随手一翻,恰看到莫言的短篇小说《秋水》,
昔日的枞川河可以与闻名遐迩的秦淮河媲美。碧波荡漾的河面,各类木帆船如织布机中的梭子,穿梭不息在河面上,有货运的大渡船,黄艄船,五舱船,槽子船,还有捕鱼作业的扳罾船,张网布钩的轻钩船。船型各异,大小不均,白日白帆片片,夜晚漁火点点。 枞川河自清朝父子双宰相张英,张迋玉的家乡龙眠河源头一路流来,流经广袤无垠的莱子湖,进入枞川河。绕枞城流经久负盛名的“枞川夜雨”景区,旁经白鹤峰名山后入江。当时是水运兴
贺兰山就在身边 很多次,我都是不请自来。 来到山前,那些人间的聒噪潮水一般隐去。山风迎面吹来,在燥热的天气下,那种发自内心的凉爽,都能让心里悄悄弥漫出无尽的欢欣。 贺兰山这时候就在身边。它就像一位为数不多的忠厚长者,尽管我多少次都是唐突地来去,它都习以为常。对于我的造访,它没有高声招呼,我却分明听得真真切切。 原来,我在这里才是真正地不用设防。实际上,也不用多说,一切都是那么流于自然,一切
礼物 着实下了一番功夫,什么样的礼物让对方无法拒绝。对方的内心是未知的,充满着变数和不确定性。水到渠成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文字都是无辜的。但文字此刻是受累和无助的。它们经历了选择和被选择。 压力的属性是金刚钻的,注定无法逃避,就深层次地陷入了更大的孤独。 不是刻意,也是刻意的,让礼物成为另一种可能。就像人间的苦,瞬间得以化解,回归日常的纯粹。 高铁上 速度达到了三百以上,我认为我在飞
东方玫瑰——致敬郑钦文 那一刻,有十四亿道光芒在你的血管里流动。 十四亿道光芒,来自祖国十四亿束火焰,幻化成十四亿片闪耀的花瓣,在浪漫的巴黎之空绽放成一朵震惊世界的东方玫瑰。 东方玫瑰,你闪闪发亮的红,使华人同胞有了酩酊醉意。面对周围高高在上的看台,你的神情如此自信,如此自然,如此从容。 你征服了所有观众,所有观众都为你喝彩,所有观众都争先恐后地要加入到你的光圈中来。 啊,你头上奥林匹克
行走玛曲 一段亮光慢射在我涉过大河的心跳。 一场雪祭从曼日玛乔科湿地一路追赶着冬天,把踯躅前行的脚步湮没在牧人怅望的阿万仓。 那片在幽暗中裸露的月光,把查干外香寺的背影涂抹上银子的光芒。 一束在雪线下守望的目光,把阿尼玛卿最高处的神灵仰望,而悬空的鹰翅和雪地埋头远行的苍狼,在冬季最后的冰河上留下一阵阵凄厉的尖叫。 苍龙般起伏不定的群山和深夜未归的牛羊,在辽阔的欧拉秀玛带来了生灵们复活的消
在河床上,我躺了五分钟 河水退去,露出河床:河水是做恶梦,也做美梦的地方。现在河水远去,将它让出来,给小草、卵石共享。 阳光躺上去,将它焐暖。 小草躺上去,铺了浅浅的一层,增加它的柔软和舒适…… 还有一窝一窝的浅水,像河流未干的汗液,也像河流偷偷洒下的眼泪。 有一尾两尾小鱼,一只两只小虾,像河流丢下的孩子,嗷嗷待哺,等着被人捡走抚养。 有几粒钮扣,几枚硬币,一两件玩具,稍稍豁口的瓷碗…
刀子风 戈壁,刀子风刮来,铺天盖地的雷电声。 “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谈风色变,谈刀子风,鹰,一下子像霜打的半截子黄瓜。 鹰,吓破了胆。 刀子风,一旦心狠起来。 让不知天高地厚的鹰,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柄 柄,死死地拽着刀,可气喘得越来越厉害了。 刀,牙一咬,扔下就走了! 柄,一头栽进黄沙。荒原,孤零零地留下了柄。 睡,也不是;走,也不是。 无风的夜里,听见刀柄
在这样的夏日行走 鸟鸣此起彼伏,与蝉声交互擦拭,唤醒我心头的天空。 辽阔,或者晴朗,鼓舞着风的翅膀。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正在真切地降临,迎接一场崭新的诞生。 此前看不见的甜,此刻,已开始悄然氤氲细碎的景象。 我的惊奇,沿着凝视的目光,徜徉或奔跑,变成了一束洁白。 洁白之后,是斑斓,是绚丽,是不可描状的感奋。 站在某个拐角处,我看见,蜜蜂的大军倾巢出动,各自去忙碌芬芳的事业,有条不紊
洇窑是烧蓝砖最关键的环节,一定要掌握好火候,火候欠了,烧的砖不结实,火候超了,会炼炉,砖会翘角。往窑里洇水更有讲究,洇水要均匀,不然会一半生,一半焦。所以一个窑场砖烧的好坏,洇窑的师傅是关键。 周里堂学洇窑是在东北关外逃难时练就的本事,入社后,他就一直在窑上干,东北的气候土质和内地不一样,所以,周里堂烧了好几窑才把握了洇窑的火候。周里堂无牵无挂一个人,就住在四周环水的“海南岛”。 周里堂孤独一
三月春风拂面,和煦爽心。下班后,看见天色还早,就驱车回了趟老家,和父亲见面后不约而同地说道,今天咱去家边地里转转吧,父亲领着我先来到了西地。小时候的夏天,晚上可以听到虫子的叫声,闻到浓浓的麦香味。收割好的小麦堆得很高,我就睡在麦墩一边的树下,一觉醒来脸和头发总是被露水打得湿漉漉的。走过旧时的打麦场,有的盖了新房子,有的栽成了杨树。向东走到了村北边,看到曾经的老菜园,多年以前,这个菜地里除了许多白菜
阳春三月,荠麦埋鸦,春服薄衫,春气涌动。就在这样的明媚春光里,一华里之远的隔壁村樊村,农历三月初三的仙爷庙会盛大登场了。 我的最初关于樊村的记忆就是从仙爷庙会开始的。黄沙漫卷的村东土岗上,香火鼎胜,人山人海,人有了头疼脑热,蜂涌般去仙爷庙求一撮儿香灰泡水喝。生意人也抓住商机,卖各种吃食的,摆摊卖布、卖衣服的,卖农具农产品的,热闹得像个集市。 方圆三里五村,十里八乡亲戚连亲戚,我就扯着大人的衣角
在红旗路口,人们几乎每天早上都会遇到一位老人,80多岁,头发花白。岁月在老人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眼眸呆滞无神。腰已弯至90度,四轮小竹车是她的拐仗,本该坐婴儿的车座上放着几棵青菜或者馒头等吃食。 拐角处是一个炸油条的饭摊,两根油条,一碗小米粥,一小碟咸菜,就是老人的早餐。老人颤颤巍巍地拿起筷子抄了一根油条,尽管小心翼翼,那油条仍然从两根筷子中滑落了下去,老人又慢吞吞地用手捏起来,象征性
比草长莺飞三月天来内黄更早的,是赵庄水库的黄河水。我听说过它的故事也见识过它的情景,却都是早些年的事了。年轻的时候经常会跟人提起内黄不但有花生、有红枣、有一望无垠的沙圪挡,还有水、有水乡的秀丽风光。听我说的朋友大都先是不信的,而当随我行至这里后则都会赞不绝口,甚至被眼前渔舟唱晚、碧波荡漾、野鸭嬉戏、白鹭高飞的景象所折服。我也会因此心生一种自豪感,甚至还会产生一种作为内黄人的文化底气和潇洒飘逸的君子
七月到了,心底倏然想起了那一方荷塘,那一池荷风,那一片荷花。在这个荷花盛开的时节,依稀有个声音在深情地呼唤,仿佛一位故友在切切地等待,又如阔别的亲人在轻轻地招手……回忆是歌、思念如潮,卸下生活的匆忙与疲惫,我心无旁骛地奔赴一场与荷花的约会。 夏日10点的濮上园寂静无人,但有蝉鸣不绝与耳。信步向东穿过一条开满鲜花的小径,便到了心心念念的荷风苑。荷叶田田,挨挨挤挤地长满了水面。碧绿的叶子出水很高,婷
政策变了,家里重新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当年的麦子喜获丰收,终于可以常年吃上白馍了。生产队种的西瓜,在责任到户后,根据人口多少也分开了,我家分得三畦西瓜,当时正值假期,在家我是老小,大哥在部队,二哥教书,姐姐出嫁了。看西瓜这一光荣、艰巨、快乐的任务分配给我了。每天天热就钻进用玉米杆搭建的庵子里,天凉了就视察西瓜地,西瓜在一天天长大,记得庵子跟前有一个西瓜最大,水、肥都先紧它吃喝,看着个头越来越大,我
那天去郑州办事,顺便到巩义把闺女接回家。上午办事很顺利,中午就到巩义了,在河南商学院和闺女在学校食堂吃过饭后,看时间还早就商量到康百万庄园看一下。于是我们打开导航走了大约20分钟路程就到了康店镇的康百万庄。 康百万庄园建于明末清初,康氏家族前后12代在这个庄园生活,跨越明、清、民国三个时期四百多年。富甲豫鲁陕三省,良田千倾,财富无以计数,头枕泾阳西安,脚踏临沂济南;马跑千里不吃别家草,人行千里尽
姥爷是个做事细致的人,他编箩头之前必定会把地上的荆条码放得整整齐齐,随手拾起几根荆条,双手上下编织,取用新的荆条时定要再三比对它的粗度和柔韧性,那些荆条在他娴熟的双手间快速翻飞,很快箩头的底子就已编好,接着是编膀子,扭边子,最后插系子,不到半晌的功夫,一个结实美观又耐用的箩头就呈现在眼前了。 姥爷心思细密,他做出的成品无论是竹篮还是箩头,都有着细腻的纹理和淳朴的质感。小时候,家里用的竹篮箩头都是
端午节假日,大伯和表哥从安阳回到内黄,与爷爷、奶奶一起过节。说话间,父亲说流河沟前段时间引入的黄河水现在少了,鱼都显露出来了,容易捕捞。大伯经常钓鱼,一听,立马就说好,接着从车后备箱拿出渔网,我们一行四人说笑着就出发了。 来到流河沟旁,新建的公园,铺上了绿色的植被,并且栽上了树木。顺着一条柏油大路直行,淡灰色小道与周围浓绿的草木形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夏日中树影随风斑驳,风景十分美丽。 流河沟是
不知道怎么写父亲。他拉过铁,磨过面,也走街串巷卖过菜。邻居们都说,父亲如果一直在外边收废品的话,现在肯定是好日子。 现在父亲在家除了种地,还弹棉花。家里有一台大型的弹花工。每次弹完算账时,父亲总是把零头去掉,一元钱的零头要去,六元钱的零头也要去。别的地方都涨价了,父亲依然还是按照从前的价格计算。 几年前,一个中学生用自行车驮来了一包棉花,他把棉花放到我家就上学去了,说是放学时能弹完再驮到家就行
父亲去世后,在钱的问题上,的确留下不少谜。父亲一生仗义为人,好善乐施。在母亲和我们姐弟几个的记忆中,只要手头有,或多或少,父亲总是会不让来者空手而回。为了帮那些因几个钱而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他卖过准备建房的梁檩,还将本就不多的、一个七口之家赖以生存的口粮卖得所剩无几。至于他手头宽余后施舍给多少人、多少钱,母亲说,你爹从不记账,她更记不清…… 这些故事,都深深地刻在了我们的心底里,烙在了乡亲们的记
一天早晨,我走进公园,在广场一侧, 一群排列整齐、身着形体服的女子正翩翩起舞,一下子吸引了我,我不由自主地靠近并加入了这支队伍。领队是一名女子,高高的发髻、精致的妆容、挺拔的背影瞬间惊艳了我,正可谓“轻罗小扇白兰花, 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她举手投足间皆显优雅,言谈微笑间尽显气质。虽然她已经30岁了,并且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但岁月好像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什么。一个小时的训练
我爱故乡的小麦,以其坚韧殒身不恤,维系着人类的生存和发展。 据权威考证,小麦的种植肇始于西亚的新月沃地,以其“救命神禾”的美誉迅速繁衍至北纬17度至50度的广大地区,成为世界上分布最广、种植面积最大的禾本植物。 在我国,从北国边陲到南国粮仓,从山东半岛到青海、新疆,在纵横21个省约7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小麦不择地势、 不弃贫瘠、不惧寒暑,一抔土一滴水,便生根发芽,郁郁葱葱。当数九寒天、千里
起风了 一道道涟漪走上河面 好风水成就传说 行大运 交好运 一条河的名堂堂堂正正 一条河也因此遇到一个个道口 遇到更多的人 顺河而街 沿街而市 店面如云 北辛店高高背起儿女的童年 招摇过市 大王庙重彩塑像 河于是有了精神 起风了 涟漪一道道走上了河面 顺河街上一面面旗子 迎风招展 屋檐下 砖雕的字镶嵌入墙 为门头撑起门面 时光映照 岁月打磨 老字号与
端午 江水如练,端午澄澈碧透, 艾叶香气,弥漫在乡间小巷。 划浆的龙舟,在江中竞渡, 欢腾的街巷,溢满着浓浓乡愁。 顺着一条江索源, 整个五月,盛不下一个人的孤独。 那个怀抱天问的人,在水中吟唱着楚辞。 谁在用一片粽叶的默思, 包裹《离骚》《九歌》…… 江水涛涛,盖不住幽怨的楚音, 一条汨罗江,一本两千年的国殇。 仲夏 这是白天与黑夜交替的舞台 蝉鸣与微风消耗着仲夏
岸 爱是一种缺失 命里缺铁,甚至 连一根水草都没有 拼了命地折腾,最终 送走的浪花,成为岸上 灯火辉煌的笑柄 我不会游泳,所以 也不会被淹死 这半死不活的浅水区 注定是一片沼泽地 习惯了蚊虫叮咬,习惯了 张大嘴巴呼吸 远航的帆船鸣着汽笛 你到不了我的地盘 我也靠不了你的岸 小满 多像一堂人生课 知足而常乐,知不足 而进取 每年此刻 总想去地里看看 那些由
立春,站在发青的枯草岸 发青的枯草,在立春的 阳光下,眨眼间醒来 公园的清新,游动在 红色羽绒里。春裹着一层 健康肤色,从小城脚手架爬起 盎然的一年,揭开阴霾 林立的高楼,在思想的蹂躏下 期待着朝阳勃发。站在 岁月的顶端,向往 一个季节的灿烂 从点绿开始,到鲜花怒放 节日的夜晚 玲珑的灯光挂不住 节日的弯月,风 从夜幕中吹来,又在 灯影里消逝。吹了一冬的 寒气,在
如果你要写雪 就不能只写雪 要写回家过年 一路平安 写银装世界 忽如一夜春风来 千树万树梨花开 写小麦的冬装 映红了庄稼汉的笑脸 写北国风光和冬日暖阳 写春的期待和青春少年 如果你要写雪 就不能只写雪 要写情人的衣衫起舞翩翩 神明洒下星辰点点 一瓣瓣一片片 落在纷繁人间 当作信使祈求心愿 写本不存在的圣诞老人 想要跨越一座座高山 到头来终归发现 最好的就在
家在十九年的记忆里飘摇 阳光穿透,乡愁在晨雾里恍若 隔着山水。一棵槐树 站在村口。枝叶碧翠,像我 熟悉的手掌。街巷幽默 为我做着童年的游戏 柴门虚开,一阵风从胡同北面吹来 又向胡同南面吹去 瓦楞上的苔花朵朵,像朴实的母亲 皱纹里挤出的笑脸 老屋如初,岁月中添了几丝风尘 父亲额头上的田垄 玉米正在拔节,垄间的流水 洗去了阡陌更替,年华如梭
秋祀帖 秋祀日。平原留下稻茬、枯萎 以及稀疏的鸟鸣 太阳陡然转钝 虫子开始使用假声。白云放下降落伞 天空一下子 将成吨的阴凉 搬运到了隔壁 盲风将至 不见玄鸟思归,难得一见的灰斑鸠 现身屋前树桠 咕咕——咕—— 阡陌之上 阡陌之上,人成为一粒米的背影愈来愈小 星星般的水塘藏不住月光 草叶尖静止的露珠 迟迟不肯破碎或滚落 秋天以自己的方式 交出了印信;一地空稻茬空
私语 我们看花时 沉醉于春光浩荡 不知秋天已经启程 它追逐着风 走遍旷野,八月丰茂 万物内部开始瓦解 秋天来的时候 没有声音,葱茏,枯萎 只消一夜无声的雨 犹如我们的人生 一场雪后 悄然白了头 八月焰火 昙花绽放的时候 我刚好想到 爱、勇气和孤独 焰火般的盛开 像你的双眸闪烁 点点星光 这是八月的秋 草木依然繁茂 有近乎荒芜的美 天空清澈 月光还在来
拾壹月诗社于2019年3月9日,由诗歌爱好者组织成立。诗社是致力于实现纯文学理想的社会组织,以纯文学(诗歌)的发展和繁荣作为使命,秉承着开放、包容、纯粹的理念,用文学的纯粹统御越来越物质化的世界。诗社将继承古典诗歌及现代诗歌的浪漫主义精神,打造“新浪漫主义”诗人群落。 对于诗歌来说,能反映出普遍性的意义非常重要,一首诗要表达出普遍性的情绪。诗一定要有柔软的质地,能够更大程度上触及人的内心。 二
淬剑池 陡立的太行赤壁 从过客的遐想中,撑开了 一个落差,主要由醒目的红岩构成, 很固执,棱角也很多, 所以尽管摸起来有点粗糙, 却一点也不原始; 并且看样子,一旦涉及 精神的高低,就再也没打算 退回到原位。一眨眼,嵇康的锻灶 已近在眼前,还需要声称 你我只是暂时混同于游人吗? 无论如何,四周的静寂 绝不会妨碍我听到 那烧红的渴望在捶打中 成形的金属,正从清澈的 山
百家岩 烈日与荒草 野荆棘在拽大男孩的白头发① 因为海拔的高度,离树太近 离神太远 犹如诗的发生 在升高在空气中肆意生长 一路的热在透明里飞升 路径凸凹悠长 犹如一首诗的启程 一眼洞穿时间的纵深 突然间有狼嚎 从诗人的喉咙里发出 刘伶的古衣缠在树间 一群人终止于一个铁馒头② 开始返回 犹如写了半截的诗 晒在太阳里 另一群人继续攀登 有蜂蜜水及时带来清凉 脚的
游百家岩 进山的路,越走越细—— 仿佛那段历史,越久远,在我们记忆里 越细微,直至变成一条游丝。喔, 在我们的脚下,它现在是一根羊肠子 那般的小道。这正好贴近了你的 杀路边圈里的山羊,不需要一把刀的金句。① 哪料想山间的热可以煮熟一只羊, 此刻,我们皆是汗水洗过的人。才有 苍凉的藏獒声,引来远处的狼嚎。② 待一处高坡,发见有衣物绑在野枣树上, 遂争相命名为刘玲装。我们尽兴了
小云台 是小云台的错:这一夜 她用欲望的酒瓶眺望。 星光醉卧于草的床单 女人和诗人 轮流叠着语言的褶皱。 小云台的窗户开着:能听见 狼用嚎叫在敲门。 ——她企图和藏獒交换。 路的小纸条贴在午夜 讲经者用两支笔说话: ——色彩迷惑了归途。 烧烤者架着一个女人 她从黑暗中走来 又走向黑暗处。 天空亮着: 无拘,无束 逍遥,自在。 自由在称重: 一朵花被命名为“鱼”
百家岩·嵇康淬剑池 征用一个困境 象征着我们 沉溺其中似乎又能逃脱 永不过期的追杀 返身便是核桃树 果实已被摘取 你不再说“困境爱着我们” 不爱就是不爱 很直接 告诉隐喻的虫洞 脑回沟的锤声 ——困境去死吧 你寻找快乐而不是相似性 伟岸而不崩塌 没有,你也不哭鼻子 天门瀑布跳过崖了 现在是无水季 群山打铁 一座熔炉 你从何处再找个淬剑的高手,向秀? 再访百
夜,云台山遇 臧棣诗话入炉,烘烤 悬挂的亭台 子非花与夏汉携拾壹月诗社 端出山中,清凉佐酒 森子举起满头月光,说为某人负责 腰子与妖娥子的非学术讨论 泼洒在蝉鸣中发酵 狂饮的,月亮 彰显出背面的普惠 诗集离开时,翻着二维码 讨论序和跋 山神安睡,任虫儿 颠倒聆听
醒酒台 做个闲散人,在山野 终日盘桓、饮酒赋诗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泉声如琴声,召引着在高温里 跋涉太久而即将脱水的诗人们 乘着鹿车的人,早已消失在历史的密林深处 倘若他带着美酒重新回来,吟啸 在这无羁的山林,吾辈又该以何应对? 对生活的祛魅尚未完成。 我虚构不出一个真实的乌托邦,也登不上去 那个他醉卧过的高台—— 我还没有修习好,如何在这割裂的人间 轻松做一个酩酊大醉的人。
像一次流亡 这一天太阳是有罪的 罪状在我们的身上会成为诗和琥珀 此刻,我们路上都没有灵感,像是一次流亡 更没有蚂蚁搬家的力量 我们向前,微烫的石头上可以做煎饼 我们不知道,我们在和竹林七贤进行一次特殊的碰面 泉水兑蜂蜜的午餐 是这旅途顺利的补给 想必汉献帝和夫人前来避暑 有车马和那个年代的慢 一路兴致,台阶像琴键,我们用脚在弹奏 一步一步来嘛,不要急 醒酒台上或许有刘伶的
酒狂与琴赋 翌日。我不必醒酒。魏晋清酒的余味 在识途的路上耽于疑惑。转山, 是广阔宇宙一门偶然的量子力学 隐。这项精巧的淬炼术,已在文海钩沉中 传承了千百年。此刻,山的筋骨 正一节一节从脚下明见,酒狂仅仅是 于人迹罕至处 寻路、放歌、长啸。 南太行古老的肌体,怀抱追古者们 如一个朴厚子宫,生养一把七弦琴。 在竹林打铁处,退行性遗忘症 用正史的空白,演绎一次技法精湛的趔趄。
游百家岩 这一趟旅程就像是朝圣 终于我们开始爬升—— 崎路漫长,坦途短暂 我们期待着登上高山之巅 形色各异的植物你都会碰到 那是木质轻可做风箱拉杆的泡桐 那野韭菜的插曲,那悬垂的青柿子 到了深秋它最红,大枣、野葡萄、石榴的 逸事知多少?请忍耐砂石的硌脚 你就当它在挠痒,草丛、荆棘亲密 爱抚着我们的身体,请欣赏 迅捷的壁虎野兄弟,还有那 慢悠悠的毛毛虫,蜗牛壳 当你在无风
追念竹林七贤 七贤隐入莽林,化为竹林里会弹琴 饮酒,悲鸣,会游野泳的动物和植物 嵇康,还修炼出波动野山的淬剑池 孝女为救母亲,跳崖,成为了孝女塔 形同中原预订的悬空泳池,从魏晋天空 慢慢走到中原头顶,凝为景深里的神龛 之后,飘来,自由的刘伶醒酒台 酒香,又飘进百家岩,观音的灵体 陈列的金刚,投射出一个看似宽容的 土坯城堡,司马昭的刀斧手,隐身其中 细碎影子,刀剑跳跃,烈阳,如
暮秋的念想 柳絮随风拂过枝丫的回响 仿佛琴瑟轻抚的忧伤 时光驱赶季节的马车缓缓走向远方 落叶归根的轮回 纹理清晰 我柔软的肌肤触碰萧杀之象的断章 犹如饱蘸露水厮磨的霍霍镰刀 母亲单薄的衣衫与白露为霜 就像滴血的红枫抛落秋收后的稻茬 禅念的手指敲击凋零的金黄 关于蹩脚的诗歌与海子的彷徨 就像残存的葱茏临近落日余晖的道场 请不要把暮秋的故事说成沧桑 席卷而来的念想恍若弥散的陈
星河的归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星河落到了尘间 彷徨于溯洄,向遇到的 水草、油污、霓虹寻问 天梯的踪迹。 霓虹在水面画出 盘旋符号,破碎着 星河的希望。 它乘着水,从西到东, 傍着大桥借问前途指向。 百十条桥索,规则地摆出 天梯的形状,正经地 等待 星河梦碎的模样,忘记了南岸 拈花佛,早晚的观望。 青徒的路 南鸦被落石惊回枝稍,是那群 蒙头捂脸的青年人,有序着 水
伞 在我的世界 你迟到了许多年 依然是我最美的遇见 像一束光照进苍茫的空间 像春风吹进心田 留不住时光的脚步 却可以把美好相遇染成画 以后不管时光走多远 也走不出我的视线 遇见 在浮躁的尘世中 我隐匿于无声的黑夜 掩藏着我的义无反顾 在喧嚣的弦音里 我孤独地舞蹈 灵魂裸露在风中 我守望星辰,凝视蓝天 我乐见黎明,追逐浩渺 我将忧愁寄给了夜 让黑暗将它们吞噬
一个没有化妆的夏天 午后 高粱推着一匹马 我扶住颤抖的手 然后看到火焰,上升 风,属于火的孩子 从四面八方簇拥而来 看着这匹马把枯草吃完 一片灰烬 在空气里盘旋 是你亲自背出来 佝偻的一个夏天 没有化妆 传记 我在布满青苔的春天里 看见一根高高的横木梁穿过 首尾相接的铁环 垂下秋千的绳索 一直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 那么多人愿意坐上去 毕竟刚刚退化的翅膀 还在
晨曦掀开新的一天 日历悄然翻过每一页 夏末的三十个日夜 如静谧小溪潺潺绵延 蝉鸣在枝头悠悠奏响 时间的脚步清晰可辨 声声吟唱,皆是夏日诗篇 点滴心事,都在其中沉淀 落叶在掌心轻舞纹理 似时间脉络深沉细腻 生命的终点无需畏惧 此刻绽放,何惧风雨来袭 星空下我虔诚仰望 最亮的星为时光领航 星辰默默,光芒中蕴藏希望 珍惜瞬间,诗意自然流淌 海边沙滩留下赤裸足印 海浪亲吻
瑶池酒会的雷公, 开心捶响天空的皮鼓, 震碎高楼和种子的旧壳, 按下闪电的开关, 白炽光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云朵的光明分队 搭乘午夜的有轨电车, 用冰箭射向玻璃窗, 试图凿开通往梦境的隧道, 世界从今夜开始苏醒, 候鸟、花朵和草木 都骑上返回春天的自行车, 大地以雪花起笔, 着手画色彩流动的山河图。
一半从冰上划过 一半在水面留下云浪 旧装已经脱在断桥。迎春怒放 像一个端坐在大明湖畔的新娘 眉宇间,打开尘封的折扇 古曲古调咿呀传来,斑驳的音符 拼凑着古老的民谣 风来风往 遗忘塌陷在遗忘,希望支撑着希望 风已越过高墙,远方衔着远方 带着乡音,飞在济南城的街巷 风继续吹,出走的落花 被重新扶上枝头
准备了许久 整出一年最丰盛的晚宴 点燃香烛,倒满 酒水。全家静坐大堂之上 端起酒碗,虔诚祝愿 在一片热闹里,消融 准备香烛,寻着宗祠 山林社公而去 难忘的先辈亲人 山村,鞭炮此起,彼落 随处的烟火,连绵着 鞭炮声送走过去 迎来新的一年
今夜无眠 今夜轮回了三世 我这条船逆流而上 望见江南,望见雨伞,望见你 你如水的眼眸牵引我靠岸 我确定 你就是前生有缘的女子 今生错过的女子 来生约定的女子 我还确定,你不会背负枯井 你一定拥有清泉 梦中的江南,江南的梦 风雨将过 彩虹度你,度我 度我们割不断的一生
这个冬天,寒冷与温暖, 寂寞与孤单 如羽毛般轻盈 而,躲在角落的人 在静静看着 一束柔和又模糊的光 仿佛有星辰闪耀 黑夜中,我移步于这素净世界 雪,打开花瓣 白梅,一朵朵绽放了
村庄被遗弃在远离都市的地方 始终牵动着我的情思 泥土的芳美充实了汗水的浓重 万枝吐芽的丛林染绿了我的眼睛 布谷和杜鹃空灵的啼鸣 成为我梦中传来的天籁 面对春风荡漾的自然 我禁不住泪流满面 牧羊曲挂起最后一个音符 璀璨的灯火把村庄之夜点亮 怀念的雨水洗涤我的骨头和镰刀 玫瑰的花朵开满伸进空间的枝丫 在守望麦地的泪眼中 我打开灵魂的花瓣 用一支长箫或短笛 吹奏感恩的颂歌
雁鸣,打开精巧的云朵 阳光便抬高了天 果香风干了眼泪 绿叶的筋骨里响起风的鸣啭 叶子在天的胸口顿悟 心在光的阶梯盘旋 浩大的离别,我看见 苍茫的无际,成行的大雁 云淡风轻,悲喜更加透明 更近了,距离这个秋天 如果,你想听秋日私语 就请拆开我的诗句
久居城市的人 很少能看见炊烟 春节又回乡村故里 看见那熟悉的炊烟袅袅升起 我陷入了对儿时的回忆 我在炊烟里长大 又在炊烟里回家 此时,母亲正围着蓝色粗布围裙 一边往灶膛里添柴 一边前后拉着风箱 锅里煮着红薯和红薯叶 或者是南瓜玉米糁汤 这些粗糙的食物里 有母亲汗水的咸味 也有母亲疼爱我的甜味 炊烟飘在记忆的天空 很多年后,我感到 那炊烟就是母亲的目光 抑或是那母
致远行的父母 青山绿水的乡间 一朵孤独的小花 像是一个无助的孩童 贫穷的生活,重复地上演 父母远行的背影,擦不干思念的泪痕 孩童心灵的港湾,是父母归家的期盼 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雨点 像是无数颗天使的眼泪洒落 有谁能懂年少无知孩童 缺爱的孤独和失落 眼中泪花的笑语和温暖的怀抱 风和雨 风和雨让我欢喜让我忧 喜的是春风化雨 草木葳蕤 忧的是狂风暴雨,吹乱了心 凉了爱,
在这个季节 无需更多的奢望 唯有炊烟,鸟鸣,花香和种子足矣 也许,客观剖析这些事物 内心才会释然敞亮许多 偶尔,天空飘落的雨水 会让人对谷雨有更多的认知 春莺梳羽布谷啁啾 田野的麦子开始抽穗灌浆 微风细雨缠绵悱恻 柳絮飘舞紫燕低语 油菜托起金色的梦幻 乡村如诗如画 谷雨,春天的最后一次回眸 季节正在向夏日悄悄逼近
对着月光 豫东平原的辽阔 是月光滌去尘埃的清泉 夏夜的风轻抚着碧绿的叶片 蛙鸣,让荷塘更显得寂静 院落里,轻摇蒲扇的人 在细数天上的繁星 溪水像欢快的羊群 生活在没有杂念的世界里 每一只都是洁白无瑕的玉雕,在 吸收大自然的日月精华 月光如水,行走在村庄的上空 远处的童谣,是月光里垂下的藤蔓 一串串滚圆的果实,散发着香郁 当蟋蟀开始弹奏的那一刻 忙碌了一天的左邻右舍
隐者在碧波荡漾 舟头轻晃,钓起一抹醉人霞光 溪畔,古铜壶内陈茶已沸 袅袅茶香的缠绕着 月下,他身影独酌成诗行 银辉洒落,铺就一径清凉的想往 梅前驻足,细数落花轻响 每一瓣,都是季节更迭的浅唱 风,轻轻绕过指尖的温柔 带着山林间未了的梦与追求 隐者之心,如这溪水般澄明 不惹尘埃,只愿岁月静好无恙 星辰为伴,月光为友 他在这片宁静中寻觅真我 隐者,不只是避世的姿态 更是心
王冉的诗,总是注入美学的力量、生命的气息,以略带伤感又看见光亮的心,去深入观察事物,在低声轻吟中写出细微中的辽远,生存中的哲思,很好地将“及物”与“及心”融合在一起。《秋日随想(组诗)》传达出了主体的生命体验,把心投放到客体,丝毫不惧将最真实的内心世界展现出来,既有“来不可遏,去不可止”的酣畅,又在举重若轻的飘逸和深邃中隐藏,同时她抛去了哲学思考的沉重肉身,唯有身心体悟,不露声色地与自然同呼吸。
小时候,努力读书。 长大后,努力做书。 我出生在一个耕读之家,爷爷是上过几年私塾的老夫子,成天到晚拿着已经被批注得密密麻麻的《诗经》,摇头晃脑地浅吟低唱,他对我既疼爱又严厉,曾一遍一遍撇着没有牙的嘴巴教我背诵《三字经》和《百家姓》。母亲是一位小学教师,在我和妹妹5岁的时候便每天骑自行车带着我们去上学。我小学的第一课就是在母亲教给我们的字母歌中完成的,那欢快的节奏让我觉得字母歌分外朗朗上口:小嘴
在当下几百名省派第一书记中,省市场监督局委派的郝伟伟是为数不多既连任两届又驻过两个村且两次累倒在工作岗位上的第一书记。 他,每到一个村,那个村里的春天便格外的芬芳。 一 时间回到2021年6月22日,这是郝伟伟去镇平县凉水泉村驻村报到的日子,也是让他落泪的日子。 那时郝伟伟的二宝才1岁多,刚刚会走。小丫听说爸爸要出远门工作,抱着爸爸的腿不丢,哭着不让走。父女俩抱着拉扯,一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
2024年9月25日,我们一行三人来到宝丰县医疗健康集团采访。集团牵头医院人民医院院区门诊大楼在晴空下显得格外亮丽,院内院外、室内室外、楼上楼下窗明几净,干净整洁,服务窗口、诊室井然有序,医患关系融洽,一片祥和景象。 近年来,宝丰县积极探索建设紧密型县域医共体,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医改工作,主要领导亲自抓,成立了中共宝丰县委医院管理委员会。县医疗健康集团党委按照县委、县政府部署,创新工作思路,创